Don’t be afraid teach what you know.

很多教學的細節,都是在遇到學生之後才會浮現,也是到了現場,才有機會學會解決各種教學上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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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遇到一個歐洲來的靈氣治療師Kyle。剛開始是我在旅行的路上替別人抽禪卡時被他看見(沒錯我又邊走邊幫路上遇見的人抽牌了),聊起來才發現我們讀的書差不多,愈聊愈熱絡之後,我們開始交換看彼此的靈氣教材,還交換做個案。

 

我們已經用英文聊靈氣聊了快兩週,他特愛跟我討論一些很有趣的問題,例如「蒐集/知道那麼多靈氣技巧,會不會反而變成一種限制」、「臼井靈氣符號是否反而變成一種『學院派的侷限』」、「不同的靈氣,感覺起來都是純淨的生命能,為什麼要用不同的名字區別這些能量?真的有那麼多差別嗎?」、「帶冥想的時候太清晰的引導詞,是否反而讓學生跟著我們腦內的地圖走,反而讓他們失去了自己探索的機會?」

 

今日我忽然想起閉關寫講義前,我曾跟上天說:「請幫助我把阿育吠陀靈氣三階的講義給順利寫好(註一)。」一定是我的願望實現了⋯⋯我每天都在思考各種靈氣,體驗各種靈氣,替別人做各種靈氣,還把我所有的靈氣教材一句一句用英文講給別人聽,還要聽別人用英文問我每一本靈氣講義裡的前後邏輯。

 

每天上床睡覺前,都覺得大腦掌管語言的那區腦細胞嚴重過勞,所以很多天寫不出像樣的文章(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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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臼井靈氣二階的時候,他苦惱的跟我說,第三個符號他總是學不會。我要他畫一次給我看,他就一邊畫一邊嘴裡碎碎念說:「我記得這邊是這樣、這樣,這裡一撇,然後一個盒子,盒子下面有一張桌子,桌子長著奇怪的腳,最後用一張笑臉結束這個符號。」我聽他邊念邊畫,東倒西歪的畫了一個七零八落的「本者是正念」。原本我就知道這對不懂漢字的人很困難,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困難(「用笑臉結束符號」這句話有逗樂我XD)。

 

這就是本者是正念的符號。

 

想來想去,我當晚又挖出了從前中文系鍛鍊出來的功夫,把本者是正念的資料找出來,一個一個指給他看,當初是怎麼從圖畫變成文字的。

 

我對他說:「死記太困難了,我們來試試看,你先知道這個圖畫的意義是什麼,也會畫了,之後你畫符號的時候,就當作是真的在畫圖,看這樣會不會輕鬆一點。」

 

實驗結果是,這招沒什麼效果⋯⋯我每次叫他畫符號,他還是畫得七零八落。可是教學,或者說所有的事情都是這樣:狀況出現了,想辦法解決,這個方法不行,再換個方法。過程中保有幽默感,適時地放過自己,但每天都練習一點點,處理一點點。

 

這一關,有一天忽然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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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說漏嘴提到了雪白治療系統,他眼睛一亮:「齁齁我就知道你還有私藏的招數還沒拿出來,快點,那是什麼,我要體驗~」

 

我心想「好啊你自己説的喔」,雖然覺得累到快往生了,還是立刻替他做個簡短個案(心想絕不能讓你逃了哼哼)。

 

連續很多天運用各種靈氣,一啟動雪白治療系統,又順又大槓,果然是我最熟悉的老友。

 

我腦袋空白恍惚地說:「雪白治療系統的內涵是無條件的愛,最厲害的是淨化,一般人會體驗到的是純淨大股的白光。你知道為什麼重點是無條件的愛嗎?因為在雪白治療系統的能量療癒之後,我們不願看見的內在黑暗,都會被淨化的能量沖出來,逼得你不得不看。你若對自己沒有愛,你會從自己的內在逃走的。怪物都不從別的地方來嚇我們,都是一開始就住在我們心裡的。」

 

然後我心裡補了一句:「台灣人都俗稱這個叫,爆炸。」

 

做完個案他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我應該可以安靜個幾天吧⋯⋯

 

應該⋯⋯

 

註一:對,沒錯,我正在寫阿育吠陀靈氣三的講義,文宣還沒寫出來,但是應該是2018/12/15-16那個週末會開課。

 

註二:其實講英文也沒那麼痛苦,累歸累,但是有其他收穫——我發現我用中英文分別聊同一個問題,當下重視的重點不太一樣,思考的邏輯也不太一樣,語言確實影響了我的思考方式。用兩種語言跟台灣朋友/外籍治療師各聊一遍,我因此得到更全面的答案,雖然花力氣,但是很值得。

 

一位我很欣賞的老師對我說過一句話:「Don’t be afraid teach what you know.」教的過程中,我是學到最多的。於是比起「teach what I know」,我更情願自稱我是「share what I pract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