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雅各,歷史與英文.
從小到大念那麼多歷史,對歷史科實在是無感,「讀歷史」也並沒有在我的生活中造成什麼正向的影響,就跟英文一樣,離開學校不用考試,就跟著扔到天邊去了。第一次感覺到歷史在我的生命中成為美好的部分,是2015年為了要去聖雅各之路,出發前除了英語,我還惡補了西洋美術史。當初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我總不能進了博物館或大教堂,連要看什麼都不知道吧?!」
後來我對於西洋美術史——特別是中世紀宗教藝術——的熟悉,還真的是逗樂了不少在歐洲一起旅行的朋友。在柏林跟台灣友人一起逛教堂時,就聊教堂的建築結構及形狀、教堂的彩色玻璃藝術;在聖雅各之路上隨口跟倫敦友人聊了建築如何反映東方與西方人文精神的差異,倫敦友人傻眼,我才注意到也不是所有的歐洲人都很了解教堂。
拜聖雅各之路所賜,我從西洋美術史入手,把丟開多年的歷史再度撿回來閱讀。不比求學歲月,唸歷史只是為了應付考試,成人自主的閱讀經驗讓一切變得更美好,我也不知不覺的在閱讀歷史的過程中,注意到這其實和「個人成長」是有關聯的。
.從美術史到世界史.
因為意外體驗到歷史的美好,所以《興亡的世界史》陸續出版期間,我就持續關注他們的出版進度,在八旗為《興亡的世界史》舉辦的講座中,我也接觸到與義務教育所學的相當不同的史觀。
小時候念歷史就是「堯舜禹湯夏商周秦漢魏晉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民國⋯⋯」,改朝換代好像火車車廂一樣,一節接著一節,更別說那符合黨國價值觀的連篇鬼扯近代史。事實上,歷史向前推從來就不是一件接著一件,線性史觀呈現的也不是真相,因果不該被時間的順序限制。歷史更像是詮釋學,不同觀點形成不同史觀,「敘述歷史」即是歷史的一種呈現方式。只用一個角度詮釋事件既狹隘又危險,比較好的方法是從不同的角度、或者是更高的視野看待原本的事情,進而對現狀有新的解答——同樣的邏輯也適用在靈性療癒與現實人生中。
.問題意識.
真的要治癒自己,無論在什麼場合、讀些什麼、做些什麼,都能夠治癒自己。就我的觀察,能夠主動閱讀、願意敞開心胸體驗、具備反思與自我觀察的能力,對於自我成長就很有幫助。我剛好成長自人文相關背景,小時候讀文學、讀歷史,現在則接觸不同的史觀,特別是成人之後重新閱讀歷史,很挑戰小時候接受的線性歷史史觀,這過程其實是滿能療癒自己與培養公民素養。
在讀歷史的過程中,我也發現比起問問題和解決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能不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源自何種動機」?
「問得出正確的問題」與「反思問題的前提」是非常重要的能力。每一個被問出口的問題,後面都有著一套價值觀在支持著,關鍵是如何看見問題背後的價值觀,而這種「意識到問題背後的價值觀」的能力,就是問題意識。先有了問題意識,才有辦法問得出正確的問題,問得出正確的問題,才能得到正確的答案,進而在這個問答的過程中治癒自己,解決人生中的痛苦。
.教課、辦講座也是知識的整理與再建構.
探索自己愈多,愈確認我對於知識有無比的熱情,因為知識能解決問題,而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人生中的痛苦。理解與掌握知識讓我能治癒自己,並且解決生活中的問題,人生的痛苦與創傷,確實是進展非常重要的動力。
對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愈多一些些,就會覺得自己離問題的答案愈近,這就是我一直前進的動力,也因為知識變廣,看見了不同的世界,讓我覺得我看見了愈來愈美的生命樣貌,活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生活方式。
經驗過的一切在我之內醞釀過後,逐步的整理成清晰且可被分享的內容,就成了我教學和辦講座的材料。
“A lucky person’s lifetime is cured by childhood, while an unlucky person’s lifetime is spent curing childhood.”__Alfred Adler.
阿德勒說:「幸運的人一生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如果童年是個人的歷史的話,更大的民族的歷史、世界的歷史、藝術的歷史,也就是我們人格養成更大的背景,更大的支持與制約。
夠理解自己、也達到一定階段的自我成長與自我治癒之後,開始了解更大的文化脈絡及歷史背景,也許是個關懷群體的好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