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發文之後,我的生活像是進入了自己的時區,自己在自己的節奏裡過日子。幾個月前,我就知道自己要開始做一些新的事情,但始終不知道要做什麼,真的是沒有頭緒。去年八月進入沈潛的狀態之後,更加覺得新的事物想都不用想了⋯⋯連日常生活的維持都只做到最基本的狀態,還談什麼發展新的?
爬不起來的日子裡,是很容易棄守愈來愈多底線的。漸漸的我就不想去太遠的地方了,漸漸的太累的事情我也沒法做了,漸漸的就不跟朋友聊天了。像是脫隊了的泳者,一個人慢慢的沈進海裡,沈得愈深愈冰冷,水壓愈大,周圍愈黑暗。
真的每天都心想,算了,今天不做這個、不做那個了,先這樣吧!然而就是有人不肯放棄我。練瑜伽的同學寫訊息來說「你是很溫暖的人,要把你的溫暖留給自己,支持自己」,教我瑜伽的老師也寫訊息說「新年快樂,我們都等你重振雄風,你還有要去完成的責任」,肢體開發班的助教與老師下課後直接把我抓去談話,才知道老師幾個月前剛失去至親,一轉頭就投入舞團的重建工作,一個勁地叫我一起去綁稻穗吧!跟著因為失火而損失慘重的舞團,一起從灰燼裡爬起來。
一直到今年一月上旬的某一天,忽然我就清醒過來了——就像睡覺睡醒一樣,張開眼睛,又是新的一天,又有了新的能量,可以爬起來,可以走出門,可以跟人好好的講話和交流,可以聽人們分享和陳述,可以跟他們講清楚,之前我忽然就斷電好幾個月。
我才剛爬起來,換身邊的朋友經驗生活中艱難的段落,重大的失落、中年的不安,出乎意料之外的情誼的結束,金錢、婚姻的糾紛。或許正是因為我也才剛爬起來吧!這種艱難感還很鮮活,於是能以一種很共感的方式陪伴和聆聽。
事情發生的當下,我們都是不知道這些有什麼意義、為什麼我們要經歷這些不想要的情境?為什麼生活沒有照自己預期的發展?為什麼之前好好的情況不能繼續下去?
為什麼轉變要發生?
當下真的都是看不懂的。就算理智知道一些抽象的線索,具體的一切,終究需要自己不緊不慢地體驗,體驗完了,才算完。也就是這時候我才瞭解,有新的事情能做,是因為有新的自己的緣故。動彈不得的、高高低低的憂鬱了五個月,就是為了要把自己更新。
到底會做什麼新的事情?我也還是不知道。唯一能夠確定的,似乎就是新的自己比之前稍微穩定一點點,新的可能性好像比之前更有希望一點點。
就從這一點點開始就好了。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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