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旅程,是用酒杯串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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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是我在2021/Aug/23寄出的電子報內容。如果你希望每週都能收到最新的內容的話,請到首頁訂閱。

上次的文章,寫到我停留在自由書寫帶我進入愈來愈深的內在,然後我就安然地進入了能量非常內斂的狀態,內斂到完全失去和外界互動的慾望,只有責任和生活必需,會讓我稍微回到生活中,其他時間,都像在緬甸內觀時一樣,靜靜的和自己待在一起。

於是今天我想聊一些很俗世生活的話題,免得一不小心,我又進入孤寂的精神世界(囧)。

今天我想聊我在旅行的路上,喝過的酒。

剛開始練習旅行時比較緊張,為了一直清醒地應付所有的事情,我不怎麼喝酒。直到去聖雅各之路,第一天睡大通舖睡得不安穩,隔天晚餐時,一起走了一天路的朝聖客,替我添滿一整杯的紅酒,說:「睡飽的秘訣是喝醉一點,搶在前後左右、上下舖的人開始打呼之前,趕快醉到睡著!」

西班牙本來就產紅酒。朝聖之路上,很多餐廳的紅酒是免費可以一直續的,白天大家走得累了,晚餐時間就是開心的趴踢(又或者大家都想趕快醉到睡著吧?)。有一天,英國來的朝聖客熟門熟路的說:「我們去村子裡的雜貨店問問看,有沒有私釀的紅酒,有時候會買到很棒的紅酒!」

然後我們就真的去雜貨店,用破爛的西班牙文說要Home made的紅酒,還真的買到一瓶深綠色玻璃瓶裝、沒有酒標的紅酒!幾個人喝光一瓶私釀紅酒的隔天,前所未有的宿醉與頭痛欲裂,無論是喝水還是喝咖啡,都救不回來。我們一邊笑,一邊收拾背包,一邊頭痛,一邊繼續走一整天的路。

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那天頭痛,到底是喝多了,還是喝到什麼東西⋯

在愛爾蘭的都柏林時,我入境隨俗的喝起了在台灣時不常喝的Guinness。去酒吧非常能體驗到語言的生命力——酒吧裡長年播放著歐洲球類賽事,我總是看著旁邊的酒客各種流暢激情的興奮大喊與破口大罵,叫累了剛好來杯啤酒止渴。語言學校裡的老師完全不會教的內容,在酒吧裡都聽得到XD

六月去蘇格蘭高地,依舊濕冷的需要穿兩條褲子、防風防水外套,外加毛帽。當地導遊在最冷的時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酒壺,給我們每個人倒了一杯蘇格蘭高地威士忌,顏色金黃如蜂蜜,嚐起來有泥煤香氣,一口下去,從喉嚨熱進肚子裡,又可以繼續頂著風,在天空島上淋著小雨往前走。

在科隆大教堂旁喝過的啤酒,和在阿姆斯特丹喝的海尼根,和在都柏林喝過的Guinness,我都在其他國家喝過,真奇怪!這些啤酒離開釀造它們的土地之後,香味和氣泡都失去了原本的魅力,我也就失去了喝這些啤酒的興趣。

在泰國的夜市裡,我喝過塑膠杯裝著的、淡而寡味的長島冰茶(小攤車上的標示說那是長島冰茶,但是味道更像有點酒精的可樂)。在西班牙的高級餐廳裡,我喝著紅酒,聽著葡萄牙的Fado。在沖繩住膠囊旅館時,旅館前台推薦我去只有當地人會去的居酒屋,午夜在居酒屋裡吃完串燒、喝完一整壺熱清酒,回旅館後,發現我的棉被被偷走,櫃檯又沒人,只好穿上所有能穿的衣服,縮在膠囊裡撐過一晚。

旅行多年後,我不再買紀念品,那些在旅程上看見的、聽見的、體驗過的、吃喝下肚的,就是長在我身上、浸入我靈魂裡的紀念品。然後我也覺得自己變成了酒,看過的風景、經驗過的美好、思考和感受過的一切,都成了釀造我的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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