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章在半年多前就一直想寫,延宕到現在,是因為當時沒有更進一步的發想,最近類似的課題又重新經歷一次,才有動力把這篇文章寫完。文中的「上週六」和「這幾個禮拜」,都是今年夏天的事情了--
這幾個禮拜,我對自己身體的掌握,以及練習阿斯坦加的流暢程度又更進一步。上週六的阿斯坦加課,又讓我抵達(被虐的?!)另一個至樂新境界……
阿斯坦加二級的一個動作,叫做「Bhekasana」,中文通常稱為青蛙式。這個動作需要另一個人在練習者的背後幫忙拉,目的是為了深度的伸展胸椎前側。
我從開始練習阿斯坦加二級的第一天,就對這個動作有放不下的恐懼及緊張,因為幾乎每次都會有「痛到不能呼吸」的感覺。問題是拉完之後又覺得很舒暢,所以啊~每次一進行到這個動作,只能說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剛開始練習Bhekasana的時候,因為恐懼,我差不多每次都在對抗老師拉我的力量,後來習慣了,開始要求自己克服恐懼,讓肩胛往後打開,可是心中的害怕,一直都在(怕被從中間折斷……)。
沒想到上週老師要從背後拉我之前,我的心很平靜,拉起來的時候,我也很放鬆。整個後彎的過程,我一點也沒有想要抵抗來自阿斯坦加老師的拉力,到最深的延展時,腳底直接貼在腎臟的位置上了,全身正面酸痛到爆炸,特別是大腿前側。
那些酸跟痛都還在,可是我就是不害怕,反而還很享受。結束的時候,照慣例老師會問:「拉到極限了嗎?」我笑著點點頭,又說了一句:「今天很『引就以』捏~」
跪姿後彎(Katopasana)結束之後,我忍不住擦擦眼角的淚,因為太高興而喜極而泣。不是覺得自己做到什麼很難的體位法而高興,那是一種「知道自己展現勇氣,跨出了某一步,征服了某種恐懼」之後,忍不住流下來的眼淚。
另一個後彎比我僵硬些的阿斯坦加同學,被老師拉完之後,倒在地上大呼:「我現在知道為什麼Teen會練阿斯坦加練到哭!」老師說:「人家是高興到哭,不是痛到哭耶!」
美國影集「House」(怪醫豪斯)裡有一段情節--豪斯醫師沒辦法明白,為什麼會有人付錢請人掐自己脖子,大玩窒息式性愛,他覺得這很匪夷所思。對方告訴他:
「當你把你的性命交給另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是在經歷一個深刻的信任過程,而這是很美好的。」
我雖然不是被掐脖子,但我在阿斯坦加的練習過程中,相信我的老師知道我的能耐到哪裡、相信他會在超越我平常練習的強度和可忍耐度之後、又不到造成傷害的危險範圍之內幫助我,全然信任,不再害怕自己被從中間折斷……
好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