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后,我去了花莲最爱的山道,偷偷跨过警戒线,哀悼永远都不会恢复的地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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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住处临海,夏天总是在海里游泳、冲浪一整季。
他常去的沙滩很美,附近的居民也很有默契,会自发性的净滩。沙滩就在大家的维护中,各方面都很干净、也平静了很多年,直到前一个大台风直扑而来。
台风过后,沙滩上真的是不夸张,满满的被垃圾和各种漂浮物盖满,完全不知道该从何打扫,也似乎看不见任何复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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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发生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非自愿的事情降临在生命中,精心维护的生活一夕之间被毁去,看着崩毁的自己,束手无策、茫然、失落,好像要流眼泪,却连流眼泪的力气也没有,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好像只能在惊吓和困惑中,再待一会儿。
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恢复,会不会就在这个状态中,待上一辈子?
这时候才会意识到,生命如同大自然,有迷人壮丽开阔神秘深邃的生之力,也有骇人杀戮哀伤分解破坏的死之力。因为两个相对的力量,宇宙有了永恒运转的动能,而我们从未被承诺永远幸福快乐。
或许这时候对自己的爱与慈悲的练习,是不逼着赶快自己好起来?给自己时间,给自己耐心,寻求协助,坦然的接受他人的好意与爱。即使好起来的速度很慢,甚至没有任何改善,也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被轰炸燃烧夷平的焦土死地,终究会意外的在某年春天,再度冒出绿意。死之力席卷过后,生之力会来平衡。
仅将这篇小记,献给每一个曾经走过死荫幽谷的勇者,敬你我身上再也不会复原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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